这时,一道成熟女性的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青山,你醒了啊?”
“拜见三师叔!”
岳青山急忙起身,向着一旁还在煎药的应珞音行礼。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你二师叔,不需要老是行礼,麻烦。”
应珞音轻轻地笑了笑,示意岳青山无需多礼,一边将手中药壶里的药汤倒入碗中,递给岳青山。
“把这龙血补灵汤喝了吧,可以减轻你灵力衰竭留下的后遗症。”
“嗯。谢谢师叔。”
岳青山接过茶碗,将碗中的药液一饮而尽。
“啊呼!”
药汤下肚,岳青山身体上的疲惫立刻好了很多。
“青山啊,你能告诉师叔你下山都遭遇了什么吗?居然又灵力脱节了。”
应珞音装过身去,将壶中的药渣倒进一旁的竹篓中,同时向岳青山问道。
即便岳青山没有看到应珞音的表情,他也能感受到她此时沉重的心情。
“破虚宗,来了。”
只是这简短的的一句话,但当这句话说出后,屋内的气氛却变得压抑了起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应珞音长叹一声,转过身看着岳青山,美眸间有点点泪光浮现。
“当年,你小师叔为了救我们,只身一人大战猛鬼众数人,最后道消身陨——现在,终于轮到我们去守护这里了。”
“嗯。”
岳青山轻轻点头。对于当年的华山剑宗小师叔,他也是有所耳闻。
百年前,数千年一直沉寂的破虚宗突然出现。一夜之间,九州最德高望重的宗门,泰山阴阳宗竟然满门被屠。当时天下修行门派无不震动不已,生怕如此噩耗发生在自家。直到破虚宗数百人围攻华山剑宗,华山剑宗七弟子孤身一人,持剑掌控护山大阵,将来袭的破虚宗恶徒重创,才化解此危机。自此,破虚宗再次销声匿迹,天下恢复太平。
“你小师叔在山门前浴血厮杀,斩尽敌手,而我们。。只能躲在山门里,躲在他的庇佑下,什么都做不成。”
应珞音痛苦地低下头,身体不住地颤抖。她告诉自己,作为长辈,不能在小辈面前失态,但她内心中的自责和痛苦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岳青山沉默地看着应珞音,一言不发。他虽然没有切身经历那种事情,但他可以想象得出——本应该被保护的小师弟却保护了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保护了自己——那种事,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让其痛苦不已,与其告诉应珞音不要自责,还不如让她好好哭一场。
“唉,青山啊。”
应珞音抬起头,抹了抹眼角。
“如果我们这次撑不住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带着落海云峰他们。”
“嗯。请师叔放心。”
岳青山点了点头,向着应珞音行礼。
“我一定会带着师兄弟们活下去的。”
“噢,对了,既然你醒了,那我去跟那送你回来的小女友说说。”
应珞音像岳青山笑了笑,打趣道。
“啊?师叔,不是啊,我。。”
岳青山慌慌张张地摆手,想要开脱,说苏晴雨只是像他的妹妹一样——然而,应珞音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说了,我懂。”
说罢,应珞音的身影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岳青山和还在熟睡的梁岩生。
岳青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新日,心情无比沉重。
“师父,还没回来吗?”
。。。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梁岩生的面颊上。强烈的阳光让他的的眼睛感到有些不适,用手揉了揉眼。
“你醒了啊。”
梁岩生睁开了眼,一个眯着眼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你是谁啊?还有,我现在在哪?”
梁岩生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全都他没有见过的墙壁玩物,便向那眯着眼的青年问道。
“在下名叫岳青山,华山剑宗大弟子,而你现在在我华山剑宗的济世堂。”
岳青山向梁岩生微笑地答到。
“什么?你。。你就是那个华山剑宗的剑行天下?!”
梁岩生激动地站起身,抓着岳青山衣衫的手不停地颤抖,面颊上一片潮红。
“怎么。。了。。”
岳青山的嘴角有些抽搐。。毕竟。。不论是哪一个男人,被另一个一个男人如此热烈地抱住,都会感到一股不适的。
“没什么——偶像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
梁岩生抬起头来,眼睛放出金光,直勾勾地看着岳青山。
“哈??”
岳青山此时有些无语,尤其是在这时,一位少女走进了屋子。
“岳大哥,岩生哥哥,你们醒。。。了。。”
苏晴雨前脚刚踏入房门,看见屋中两人的姿势,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嘴角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梁岩生,你个变态!!!”
。。。
“早啊!”
苏晴雨刚刚走出房门,还在打着哈欠,就看见站在院中向她打招呼的公孙天守。
“嗯,早啊。”
苏晴雨手中抱着木盆,向公孙天守笑了笑。
“姑娘,这里有热水,你拿去洗漱一下吧。”
公孙天守将身旁的铁铸水壶递向苏晴雨,示意她拿去用。
“谢谢啊。”
苏晴雨接过水壶,将水倒入手中的木盆中。虽然这木盆好久没有使用了,有些腐蚀,但还是勉强能用的。
“公子每天都起这么早吗?这么快就烧好热水了。”
苏晴雨将手臂上挂着的手巾浸入热水中,升腾的热气让她的小脸有些微红。
“嗯,平常我寅时就要绕着自家宫廷的后山跑两圈了。”
公孙天守用一条干手巾擦干了自己的脸,随后便收了起来。
“那还真是辛苦啊。”
苏晴雨看向公孙天守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敬佩。毕竟,在她眼里十分勤奋的梁岩生都最少要睡到卯时。
“也没有了。。。”
公孙天守揉了揉后脑勺。
这时,一名身着黄衣的华山剑宗弟子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小院,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皇。。子,姬国使团。。。到了。”
听到少年的话后,公孙天守开心地笑了。一整夜,他一直在担心余清涟的状况,现在听到她安然无恙了,公孙天守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晴雨姑娘,那我就先去了,咱们之后再见。”
“啊?要不然,你等等我,咱们一起去。我很想看看你一直挂念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苏晴雨放下了手中的手巾,向公孙天守说到。
“对了,姑娘,刚才我在路上碰到了三师叔,她让我转告你,大师兄醒了。”
那名弟子喘了几口气后顿时好了许多,便将应珞音的话转告给了苏晴雨。
“真的吗?”
苏晴雨听到这话后高兴了不少。虽然她还不知道梁岩生的状况怎么样了,但至少岳青山已经没事了。
“那,天守公子,我就不陪你了,你先走吧。”
苏晴雨向公孙天守说到,声音中带着按捺不住的高兴。
“嗯。”
公孙天守向她点了点头,便跑出了小院,向着山门跑去。
“姑娘应该还不知道济世堂在哪吧,我在院门口等着,稍后我领你去。”
那黄衣弟子向苏晴雨说到,随后向院门外走去。
“好。”
苏晴雨将洗漱用的东西迅速整理好放回了屋中,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岳青山和梁岩生了。
“麻烦少侠带路了,谢谢。”
苏晴雨走出院门,向门口的黄衣弟子笑眯眯地说道。
“姑娘不用客气。能为救下我们大师兄的贵客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姑娘这边走。”
少年向苏晴雨行礼致谢后,便迈开步子,示意苏晴雨跟着他走。
“好。”
苏晴雨小跑着跟上了少年,两个身影便渐渐消失在了青砖铺成的小道上。
。。。
“哇啊啊,终于到了,好累啊。”
余清涟看着山道前逐渐放大的山门,长笑一声。
“是啊,余姐姐这一路辛苦了。”
公孙孝炎走在余清涟的身边,灿烂地笑着,想想当时那炎豹袭击真的吓了他一大跳。
“余清涟姑娘,我先去禀报师父了,随后会有弟子安排汝等的住处。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车队最前方带队的李云峰走到余清涟跟前,向她说到。
“好。这一路也多谢少侠相助了。要不然,就凭我们这点人,根本不能将这些灾民安然无恙地送到华山剑宗!”
余清涟向李云峰抱拳致谢。
“那好,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李云峰便是踏着步子消失在山门后,留下一队人缓慢地爬着。
“这人什么态度啊,我家清涟儿向他致谢,居然连回礼都没有。”
余清涟后方不远处的陈默语看着那远处的白色背影,嘟嘟囔囔着。只不过。。好像故意说的很大声。
“嗯?”
余清涟听到了身后陈默语叽叽喳喳地声音,便向后瞪去。
“小砸,我告诉你,你再说一次我是你家的,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听到余清涟那带着杀气的声音,陈默语立刻闭上了嘴,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
“余姐姐!余姐姐!”
公孙天守从一个个灾民身边穿过,向着人群后冲去。
“啊?天守!”
那站在人群外的少女正在停下了与面前的老侍卫与老者的对话,扭过头去想要寻找那位一直让她牵肠挂肚的少年。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公孙天守激动地抱着余清涟,开兴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没事了,我怎么会让你担心呢。”
余清涟将头靠在了公孙天守的肩上,开心地说到。
“唉??”
公孙天守松开了手,不解地看着余清涟。
“怎么了?”
余清涟和公孙天守对视着,心中也是充满着疑惑。
“呃。。。怎么说呢。。总觉得你突然变了很多。。”
公孙天守用手抓了抓后脑勺,向着侧方看去。
“嗯?”
余清涟对公孙天守的反应好像有些不满,声音顿时冰冷了起来。
“嘛。。。没什么。。”
公孙天守闭紧了双眼,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又惹到余清涟了。
“咯咯咯!”
然而,这次余清涟并没有发怒,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啊,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生怕惹别人生气。”
余清涟开口道。
“呃。。殿下,这样打断我们的谈话,未免有些失礼吧,快给前辈道歉!”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公孙拓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罢了罢了,小辈间说话我们管那么多干嘛,至于礼仪什么的,何必多此一举。公孙拓啊,怎么去待客厅聊去。”
那华千枫制止了公孙拓,示意公孙拓和他一起走。
“多谢前辈宽恕我的无礼之举。”
公孙天守向着背对他的华千枫一拜。
“好了,你们两个小辈好好聊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打扰了。”
华千枫背对着公孙天守,向他摆了摆手。他和公孙拓的身影便逐渐被嘈杂的人群隐没。
“天守,你来这儿已经一段时间了,有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余清涟看到华千枫已经走远,才向公孙天守问道。
“是的,有个自称华山剑宗大长老的前辈跟我说,这华山剑宗里有叛徒,而且那个二长老一定是。”
公孙天守早就猜到余清涟会注意到这些异样,便将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嗯。。这次的剑宗之行,怕是要遇到多麻烦啊。”
余清涟两人相视一笑。不管是面对多么大的困难,他们相信,只有有彼此,就一定能够克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