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棵树的故事是什么?”埃布纳问:“你说你一直在找寻它背后的故事。”
菲利克斯·比尔村长苦苦回想了好久说:“恐怕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我的孩子。”
克利诺斯笑着拉了拉埃布纳的衣服说:“我们该让老先生继续享受节日的快乐了,不是吗?”
埃布纳不是很明白克利诺斯的意思,但是还是停下了刨根问底的对话,让比尔村长继续围观着助兴节目。
这四人听说了今晚在树底村举行的节日晚会就赶来看,但其实都是被亚伯水汪汪的眼睛逼来的。刚刚抵达这颗榕树下,亚伯就看不见踪影了。树下的派对里,有说笑逗乐的艺人,还有手持鲁特琴的诗人,自然少不了比尔村长说的走钢丝和抛接球。不过晚会的主角是大家端到现场的美食,村民们使出浑身解数来让这个节日更加难忘。相比起一年一度的盛会,家禽牲畜都不是问题。满满的美食,摆满了1oo多个长桌。克利诺斯大概数了一下,至少有13o个这样的长桌。在场的村民大概有4ooo个人吧,即使这样树下的空地还没占用到一半。
亚伯开心的到处乱跑,把克利诺斯着急的团团转。在他身上留下一个踪丝术,克利诺斯才安心的去体验一下节日气氛。走到长长的桌子前,品尝美食。
“为什么不继续和比尔村长聊天了?”埃布纳到现在也不明白。
克利诺斯把一块柠檬蛋糕塞进嘴里说:“老村长年事已高,大概糊涂得不轻。你有听说过那些年老人的顽疾吧,其中健忘的呆症最为无奈。”
埃布纳拿不准主意要吃些什么,桌上的食物让人只感觉眼睛不够用。
“对不起我没在听,你刚刚说什么?”埃布纳不好意思的说。
克利诺斯咽下嘴里的柠檬蛋糕说:“我在说,有些人上了年纪。就会像你这样,心不在焉、愚钝忘事,有时会忘记谈话的内容,或者之前自己说话的主题。甚至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最后分不清什么是现在,什么是过去。理智和技能慢慢的褪去,好像盐块在水里慢慢融化,直到像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一般……圣灵在上,这些柠檬蛋糕真好吃,你应该尝尝。”
“这还真是令人惋惜的境遇,光是想象自己的思维会一点点的剥落就已经难以接受了。真正置身其中,又该怎么办呢?”埃布纳拿起一块柠檬蛋糕放进嘴里。
“别沮丧,这些事情会很快过去。在你都记不住自己说过的话时,你又怎么能指望自己能记住对急症的愤怒呢?”克利诺斯又拿起一个焗蜗牛看了看说:“我真希望我知道它尝起来怎么样,之后我会考虑要不要吃它。”
“也许这种疾病是神用来消除我们对死亡的恐惧,我们在一片空白的意识下出生,又在一片空白的意识中去世。这会安慰许多畏惧死亡的人。”埃布纳说。
“你畏惧死亡吗?”克利诺斯问。
“你不畏惧吗?”
“我不能说我对死亡毫无恐惧,甚至在死亡圣灵面前坦然直面。不过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我会尽量不去钻牛角尖。就像我之前想方设法解决,如何做出一个体积为2的立方体一样,这是我们理智所能触及的尽头。”克利诺斯拿着手里的蜗牛看了又看,犹豫要不要把它放进嘴里。
瑟琳娜诈的钻出来说:“尝起来像蘑菇,如果你把它想象成长在壳里的蘑菇会容易很多。”
说着瑟琳娜娴熟的解决了一个焗蜗牛。
克利诺斯惊愕的看着,脸上的肉都快拧到一块了:“我还是算了吧,有那么多好东西留给我的肚子,不想现在就断送自己的食欲。”
“你的损失……”瑟琳娜有走进人群之中,失去了踪迹。
“她在干什么?”埃布纳问。
“在找她喜欢的菜,情报和鲜血。”克利诺斯说:“大概吧……”
瑟琳娜走在晚会的观众之中,先前已经接触了许多村委员。他们都是投票,推荐上位的村委员会成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司库、学士,不过村子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项。原来村委会和他的附属组织负责安全巡逻、维持秩序、提供福利,现在这些个职能逐渐都被帝国派来的专员和其“帝国卫队”接管。
一路上的村政人士都吐露着这个消息,从帝国382以来到现在整整3o年。帝国专员和他们的“帝国卫队”一直飞扬跋扈的制霸着树底村这样的小村子。税收高到离谱,横科暴敛的帝国专员见不得农人家里有一枚银币。村民们唯一能感谢的就是他们的确给自己老旧的教堂加了一个收容所,也肩负了医院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