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杀声越来越近,但凌青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依然盯着前方虚空,脚下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目光之中充满了嘲讽之意,脸上的鄙夷也更加的毫不掩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凌青衣袍飘飞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此时凌青身上的伤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一样,此时的凌青竟然有些超脱生死的味道。
若不是看见凌青的断臂,若不是见到凌青的血汗,若不是见那黑血淋淋的伤口,就连凌云、凌冰两人也很难想象得到这就是平时那因急性子而出名的二叔。
凌云与凌冰互相对望一眼,都看出来了彼此眼中的疑虑,凌冰有些狐疑的扫视了四周一遍,而后凌冰秀眉一挑手中短剑拔出一截,发出“嗤嗤”的剑鸣,声音不大却平空增添了一股压抑的氛围,四周传来的撕杀声更是令人胸口发闷。
凌云也将正在滴血的剑捏紧了,双目血红的打量着四周,凌云感到在这片空间之中有几束森寒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令他感到脊背发寒。
此时前方转角的巷子里又传来了一阵急骤而紊乱的脚步声,接着随着脚步声的急骤而至一声惨叫就这样的突兀的响起,而后一道身影便摔到了凌云等人视线所及的院子里,接着又从这人影所抛飞出来的地方又传来一阵兵器交击声。
“叮叮当当”又是兵器交接了数十次,突然清脆的兵器交鸣声一止,立即有数声闷哼传来,同时又有衣服皮肉被切割的声音响起,随着数十声“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从巷子里慢慢的向凌云所在的院子里退出五人。
这五人之中三男两女,三位男子一袭凌家子弟服,站在两位少女的前面,几人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后退着,他们互相掩护着却又是刻意的保护着三位男子身后的两个少女,慢慢地后退着。
三位男子手中各持刀剑浑身浴血,有几处新鲜的伤口上正喷着鲜血,鲜血如泉水从他们的黑袍衣角滑下滴滴殷红的血滴,他们却浑然不觉。
一个个目光灼灼、牙眦欲裂的盯着巷子里面,阴沉苍白的脸上尽是乌黑的血污,眼中则是烧进心头的怒火,嘴角上都是无一例外挂着鲜血,却也是始终保持着一个鄙夷的微笑,这与此时凌青的微笑一般无二。
在三人身后是两个凌家少女,她们手中各扣着一柄短剑,两柄短剑寒光闪烁明若秋水,滴滴未干的鲜血从剑尖滑落,在黑夜里显得十分的妖艳而诡异。
两个凌家少女,一人身穿白衣粉裙,白衣上一只青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脱衣飞跃而出,在其上朵朵殷红的鲜血若梅花一般绽放在她的白衣粉裙上,给人一种凄艳的美感。
她面若凝脂像白皙的牛乳一样吹弹可破,一双凄冷的眸子黑白分明,深邃的瞳孔之中两团炽黄的怒火正跳动着,细长的眉毛端庄秀气,却无论怎么看上去这眉宇之间总是有股温婉的伤愁,红艳的薄唇挂着鲜血,显得十分的妖艳与凄美。
她腰肢纤细、身材颀长、个子高窕而匀称,一柄短剑剑鞘悬在她细腰上,仿佛那沉重的剑鞘下一刻就会压垮那细腰儿。
她的长发如墨披肩垂下,落于腰肢后更显出她的高窕,但腰肢前一对玉峰却又突兀的高耸,而又在她温婉淡然的气质下,那一对小白兔子又显得十分的自然谐调。
就是如此的一个美人儿,光光是往那一站,就有一种仿佛看到了一个温婉含笑、白衣如雪、凄艳愁苦的天使一般。
这位凌家女子此时心急如焚,更有些迷惘和但心,她的眼神也有些涣散,眉宇间的凄愁之感更是浓郁了数分。
下一刻如此美人儿竟然“噗通”一声,便是爬在了满是血污的地面上,她有些急切的在地面上找着什么,快速检查着地面的一切,她眼中已有泪光闪动,眼神中带着一种绝然,她的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更多的却是急切与焦虑。
凌冰视野中至从出现了这位少女以后,便是眼神一僵而后就怔怔的呆住了,那是一种不可至信的惊喜,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喜悦,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心喜。
凌冰罕见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眼神之中满是关切,口中也是不经叫道:“雪柔!”,那院子里的凌家女子身子一僵,然后缓缓抬头同样是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凌雪柔此时一袭青凤白衣,不染一点俗尘烦嚣,那圣洁纯真的脸上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温婉轻愁,正用一种不知道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凌冰。
眼神中有惊喜,有狂热,有嫉妒,有恨意,也有轻蔑与鄙夷。
而凌冰此时一袭蓝衫淡然飘逸,三千青丝如瀑,岱眉远山,目光如皎月,手持蔚蓝短剑,一种空灵纯洁但又十分高洁的感觉油然而生,如仙女一般高洁美丽却不容亵读,凌冰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喜。
一人临风而立,一人爬在地面上;一人含笑愧疚,一人泪眼迷离,两个美人儿就是如此的四目相对,两人心中各有滋味儿。
凌冰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愧疚,这种愧疚感使凌冰感到歉意感到自责,心中也莫名的感到酸涩,既是如此凌冰也不舍得舍去这难得的时刻,脑海中儿时的景象不由的慢慢地浮现出来。
凌冰小时候其实是一个非常活泼开朗的小姑娘,那时的凌冰没有什么修练、学教、礼数、修养,她只知道捉迷藏、荡秋千、恶作剧。
如今的凌冰高冷若冰,矜持有礼,一言一语之间都是简洁而果断,一举一动之间尽是典雅端庄,而小时候的冰儿小姐那是出了明的“小恶棍”。
小时候凌冰喜欢将强壮的家仆用来骑大马,喜欢拉着老子夫的胡须荡秋千,喜欢给家仆们画画妆打扮打扮,喜欢到处求人要糖吃……
而且冰儿小姐还是一个十分热心的小姑娘,每天都是花着小脸到处去帮帮忙,冰儿小姐有时会帮帮子夫翻翻书、写写字、画一下画,冰儿小姐的热心往往换回的都是子夫的痛哭流涕,和一天一夜的修整打理。
冰儿小姐也会有时帮帮厨房做做饭,那一做便是一大半天,在这段时间里厨房里会数次失火,而且还时刻不停的从厨房里冒出五颜六色的烟雾,也时常有厨子被冰儿小姐做饭时的香味所熏得离开厨房。
事后一个一个厨子都是怪异着脸说:“冰儿小姐厨艺很高,很是了不起”,于是乎冰儿小姐厨性大发,做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据说,当凌家主厨子看见了在冰儿小姐高超的厨艺下所作的菜时,当场就泪流满面,说是被感动得哭了。
冰儿小姐小时候是很有孝心的,经常为父母做饭做菜吃,通常都是冰儿小姐亲自在厨房里忙活半天为父母做饭,每次都是在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突然看到一个浑身污垢满脸尽是炭灰的冰儿小姐。
那时候的冰儿小姐好似刚从战场上走下的战士一般,乖巧的小脸儿上尽是乌黑的炭灰,居然只能看清冰儿小姐两颗杏仁大的眼珠子,冰儿小姐身上竟然还散发出一股焦糊的油烟味儿,而每每都是这个时候冰儿小姐都会屁颠屁颠的叫上家仆端着她幸苦做的饭菜去找父母。
当时冰儿小姐被父母夸了个顶朝天,冰儿小姐也很高兴就让父母吃饭,那时每次都是父母好巧不巧的说:“呵呵,冰儿啊我就不吃了,我才吃了饭的”
“呃呃……那个啥?对了!冰儿啊,为父还有一件事没有作……为父先去了”。
但小丫头那里愿意将自己的劳动成果白白的浪费掉呢?
于是乎冰儿小姐就是一番死缠烂打,卖萌撒娇,连拉带扯,终于凌天绝与段英在女儿的半推半就下上了餐桌。
据说当时凌天绝和段英见到满桌的“美味佳肴”时,便是舍不得吃下,说是要留着过年才吃,而冰儿小姐就不乐意了。
当时冰儿小姐很是不满的说:“爹娘您们就快吃吧!您们若觉得好吃,那女儿天天就做给您们吃,当然过年我也要做非常非常非常的多饭菜给大家吃!”
最后段英老老实实吃了一点点,而凌天绝却被冰儿小姐逼着吃了一碗菜,听说凌家家主吃了那碗菜以后,连鼻子耳朵眼睛都好吃得究结了在一起,当场就好吃得泪流满面,脸都激动得发了紫,竟然好吃得连几天后都不想要吃饭。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冰儿小姐儿时最好的玩伴则就是她此时眼前的这位凌雪柔,无论冰儿小姐要作什么勾党,她的身边必定会有凌雪柔的身影。
冰儿小姐若是要写字,雪柔就会帮她研墨;冰儿小姐若是要做饭,雪柔必定会帮她生火;冰儿小姐所是要荡秋千,雪柔一定就会拖绳子;冰儿小姐若想去打架,雪柔一定会帮忙拖刀的……总之小时候凌冰几乎与凌雪柔是形影不离,那怕是睡觉吃饭。
直到凌冰七岁那年,凌天绝开始对女儿传授功法,凌冰那时也开始了修练之路,当时凌冰对功法也很好奇,本着玩耍好奇的心理不知疲惫的修练。
一天过去了,凌雪柔屁颠屁颠的来找凌冰去玩,凌冰很是高兴的叫上了凌雪柔修练,雪柔说:“太累了!这不好玩!我们还是……”,凌冰说:“好啊!再等我一下,我再练练”
“好啊!快些我等等”……
三天后凌雪柔有些失落,但脸上仍是兴高采列,蹦蹦跳跳地去找凌冰玩以前最爱的纸鸢。
“怎么又不啊!那我们玩什么呢?”
“又是这个!我才不要作这些奇怪的姿势呢”
“那好吧!我下午来找冰儿姐玩好了。”……
五天后凌雪柔心情低落,小脸上有些不悦,走去找凌冰玩,这次看到的却是凌冰的家仆。
“冰儿姐呢?她在那里?”
“哦,原来是在修练啊!”
“哦哦……我没事,只是有点无聊了,想来找冰儿姐玩下”
“不用不用了,我还是明天来吧!可能……哦哦,好了谢谢你啦!”……
半个月后凌雪柔怀着最后的希望来找凌冰,因为不久凌雪柔也会足不出户的修练了,那是凌雪柔的父亲说的:“从今天开始,你也必须的要开始修练了,以后你的玩耍时间会很少的。”
凌雪柔本想与凌冰说:“一起修练吧!”,可是那一次硬是没有见到凌冰,据说那时在突破采灵境四重,凌雪柔就如此失望而归了。
凌雪柔回到家以后便刻苦的修练,希望自己本人虽不能与凌冰玩,但境界也要在一致,于是乎便足不出户的修练。
这练就是一年半载,凌雪柔自然没有出门,但是她又何曾知道他,冰儿小姐突破了采灵境四重以后便知凌雪柔来找她。
第二日冰儿小姐就来找凌雪柔,可是知道了凌雪柔正在修练,冰儿小姐就干脆就在凌雪柔的家住了三个月,可是凌雪柔还是不出来,冰儿小姐也只有回去了,但冰儿小姐也常常在她闭门修练的时候常常来看望,可是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