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热。是其尘垢囗(左“米”右“比”)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
接舆曾经见过传说中的至人。
至人是那么完美的存在,他们个个皮肤细腻白皙,看上去娇嫩无比,却又斧钺难伤。他们是那么的完美,又那么的强大。他们能够做到一件接舆只能想象却无法模仿的事情―飞翔。
至人完美的不仅仅是外型上,他们的饮食结构也同样的令人叹为观止。他们不需要像自己这样的人一样,要吃肉,吃五谷,吃蔬菜,吃水果,喝酒喝奶。他们所需要的仅仅是天地间那一丝和煦的风而已,唔,这个可以称之为喝西北风就可以填饱肚子。不仅对吃的,对于水的需求他们也不高,只要几滴清晨的露水就完全可以满足日常的需求。
至人是这样的平和,通过一段的时间的观察,接舆发现至人之间根本就不会发生争斗,不会发生争吵,更不会发生战争。至人们不必愁苦食物,不必愁苦居住地,他们只是每天无所事事的喝点风,饮点露水。然后逗弄一下自己的灵宠御龙。
这样的生活,对于至人这种生物来说,战争是不必要的。
之后接舆离开了至人的栖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在回家的途中他将他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当时已经颇有名气的孔丘。
听闻了这些事情之后,孔丘记在了心里。
在那以后,孔丘写了本书,上面有这样的描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云云。
有朝一日,看到这段的描写之后,接舆很是不屑,道了一句:“傻逼”。
当初他跟孔丘说至人多么多么的完美,他们甚至不修剪的头发指甲。于是孔丘就傻傻的认为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损,要多么多么的珍视。傻逼,至人的头发是指甲是不会长长的,而他们的皮肤比牛皮还难以破开,自然不会损毁。而且人类的发展史证明,头发指甲这些东西在必要的时候,该剪短就要剪短,否则在狩猎生活的时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老祖宗都这样做,他孔丘现在不让剪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和至人达到一样的高度么。
在接舆看来,至人之所以为至人,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是至人。
而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是人。
为了表现出自己跟傻逼一般的孔丘不是一路人,一根筋的接舆给自己剪了一个小平头,处于对孔丘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毁的不认同,接舆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不断的纹身,描绘出各种各样的图案。
是人都会死,有一天接舆死了,但是他曾经见过至人的经历却留了下来,成为了一段传说。
接舆此人被认为是蛇精病,楚地么,出个剪头发,在自己身上乱涂乱画的野蛮人也不是很奇怪。楚狂接舆,其名从此大噪。
看着接舆关于至人的描绘,突然有人醒悟的说到:“这至人生存的地方不就是传说中的天界么,这至人不就是大家为之神往的仙神存在么。”
是哦,众人皆醒悟。
大家开始对接舆的行为进行研究,剪头发,画纹身不得其要领。
从研究接舆身上的奇怪纹身开始,人们一开始不觉得什么,久而久之,又觉得这些纹身不是那么的简单。
忽然有一天,一个聪明人提出了这样的一种可能性“这些纹身该不会是至人身上的纹身吧!”
终皆醒悟。
但是也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这些纹身纹在身上有什么作用呢?而且这些东西似乎在接舆身上也没有发生特殊的变异啊。
于是各种各样的学术研究成果出现了。
有人说,至人身上有自然而然生成的神纹,楚狂接舆模仿这些纹身,是为了让自己和至人达到一样的高度,可惜的是,至人身上的纹身是天生的,而接舆身上的纹身是后天纹成的,自然在效果上就差强人意。这就是传说中修仙者聚灵阵的雏形了。
也有人说,至人生存的地方鬼怪易辟,诸邪不侵,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神纹。所以接舆一个人住在这么冷清的地方竟然没有被妖魔鬼怪打扰,实是这些神纹的功劳。此论点一被抛出,拥护者一大片。自此论点研发出了降魔符道。
也有人说,至人身上的神纹其实就是他们能够餐风饮露的关键,这是一种构造,就像植物有其特有的构造一样,所以植物能够饮水而长。至人也是得益于这些神纹而摆脱了对食物的依赖。对于这一点,有些人深不以为然,因为在接舆居住的地方,明显的发现了碗筷和食物的存在。对于此,抛出此观点的人的解释是,由于神纹是后天的,所以在效果上总归有些不那么令人满意。虽然不以为然者不少,但是对于此观点认同的人也不在少数。辟谷符砭也由此流传开来。
还有的人认为,这神纹应该是至人百病不侵的关键,所以接舆能够一个人住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对于此,很难辩驳,因为接舆只有一个人住,所以他在这段时间内有没有生过病,真的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或许楚狂接舆就是死于某一种不知名的疾病。虽然言之缺缺,但对于神纹引发的穴位论点开始展现,针灸一道也由此进入了新的高度。
不管怎么样,由接舆身上的纹身开始的研究活动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进展开了。
******
不知道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有一对奇怪的旅人出现在通天城中。
其中一个长相普通,而另外一个则是皮肤白皙,长相颇为完美。只是这长相完美的好像颇为贪吃,一边走一边吃着手中的小食。
“叶公,此处好玩,还有撒更好的地方么。”
被称为叶公的长相普通的男子一脸苦相,他不敢拒绝,但是却也很无奈。这个长相颇好的男子是他在大原林找到的,找到他的时候,那个人正飘在空中,喝着树叶上的露水。
叶公的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就是典籍中接舆描述过的至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叶公上前主动与之攀谈,初时两个人之间的沟通很困难,但是久而久之,那人习惯了叶公的说话方式,也开始熟练的跟叶公交谈起来。这加深了叶公关于至人认定的信心。只是让叶公郁闷的是,这至人好像从小就没有和族人生活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至人的族群生活在哪里。
不过,让叶公唯一宽心的是,这至人好像在之前从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一下子就被叶公拿出来的杂粮饼子给吸引住了。
从那一天气,那落单的至人开始跟着叶公走南闯北。
对于至人,叶公很是无奈,抛弃他有点可惜,带着他,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还要吃掉大量的他的食物,他的食量还非常的惊人。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也没有生过病,在吃了五谷之后,至人莫名的患上了病症,不就之后就死去了。
本来叶公想要就这样将至人给掩埋了,但是死去的至人身上突然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叶公再也忍不住的将至人的尸体给吃掉了。
此后叶公每天的食量在不断的减少,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反而却愈发的健硕了起来。
到叶公死的时候,他一共活了120岁。
叶公被掩埋后,他生前的记录被人找到,至人的神奇也再一次的被翻到了台面。
根据叶公的记录,那些人开始锲而不舍的发掘,至人的栖息地被找到。至人在人类的眼中再也不是高不可攀的神仙,而是一个个美味的人形丹药,是自己可以成神成仙的重要助力。
至人的厄难,开始了。